距离农历新年还有四个小时，温明正在厨房煮速冻水饺，巧克力在他脚边打转。手机突然响了，接通后，对方言简意赅道：“是我。”温明听出来了，是董叙阳。他关掉燃气灶，边盛水饺边问：“什么事？”

“我买了点东西给你，顺便跟你道个别。”听筒里传来烟花爆竹声，董叙阳大声喊道，“我要走了！”电话里太吵闹，温明挂了电话，发短信过去：你在哪儿，如果不太远的话，你可以来我家。

不一会儿，敲门声传来。巧克力冲到门边吠叫，拉开门，温明看到了着黑色大衣，面容沉着的董叙阳。他将手中的购物袋放在地上，搓搓手，“真冷，从没觉得哪年冬天这么冷。”温明倒杯热水递给他，轻描淡写道：“我觉得还好。”

房间里陷入尴尬的沉默，巧克力卧坐在地上，专心撕咬着购物袋。窗外升腾的烟花不时照亮夜空，桌上的水饺冒出白色热气。片刻后，董叙阳问：“你值得托付吗？”温明一愣，“你指什么？”

“梁筱唯。”董叙阳将目光转向温明，加重语气道，“梁筱唯就拜托你了。”温明突然笑了，“即使没有你的嘱托，我也会照顾她。不过，我以为你专程过来是为了道歉。”

董叙阳耸耸肩，那份玩世不恭又回来了，“该道歉的是我爸爸。我对你没有歉意，更没有同情或怜悯，只有崇拜。所以无论遭遇怎样的挫折，记得我对你的崇拜，千万别被打倒。”说完他起身，瘦削的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我得走了。再见。巧克力也再见。”

温明从窗口凝望董叙阳消失在寒风中的挺拔背影，嘴角轻轻扬起。他们本该是朋友的。也可以说，他们或许已经是朋友了，当然，要等重逢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