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尔并没有立刻拔出插在县长膝盖上的刀，他握紧刀柄，左右转动骨刀，刀刃插在县长膝盖，绞动着他的筋肉、骨头，疼得他立马昏死过去。

洪尔用水浇醒县长，说道：“怎么样，现在知道一个市井小民的手段了吧。”

县长完全听不进洪尔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再点头。

洪尔问县长：“我现在放了你，你能端正你的态度和我聊聊吗？”

县长还是点头。

“确定吗？”

县长依旧是点头，他其实什么都听不进去，只是希望洪尔别再折磨他。

“你还是不好好听我说话，唉，没诚意。”

洪尔说完这句话，骨刀快速拔出，稍微移动，又插进县长另一条腿的膝盖中，这次用力更猛，膑骨碎裂，刀尖贯穿膝盖，扎在地上。县长再次昏死过去。

洪尔用脚踢了一下县长的脑袋，确认他又昏死过去。

“还真没用”，洪尔拔出骨刀，擦了擦骨刀刀身，说道：“他虽然是个混蛋，但现在还不能杀他，老伙计，又要辛苦你了。”

洪尔用骨刀划过县长全身的各处伤口，骨刀显力，县长身上的伤口快速愈合，皮肤也恢复到原本的样子。

洪尔用水将县长浇醒，县长清醒过来，但还没从刚刚那恐怖的“刑罚”中走出，身体一直在打哆嗦。

洪尔对县长说道：“现在你身上的伤全好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好好聊一聊了。”

县长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口不见了，膝盖没有痛感，双腿恢复正常，刚刚扎在脸上的瓷片都掉在地上，脸上的伤也全好了。

县长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一点伤都没有，刚刚的痛苦明明是那么真切，难道只是做了一场梦？但梦境怎么和现实的场景一模一样，这不可能，不可能。

洪尔对县长说道：“现在可以好好聊聊了吗，要是你感觉刚刚只是做梦的话，我们可以再来一次，好不好？”

洪尔面带微笑，县长却急忙摆手，他已经确定刚才那一切都不是幻觉，全都是真实的，但为什么身上一点伤口也没有，他还是想不明白，肯定是洪尔用了什么手段。

县长心中想不明白的太多，但起码有一点县长是完全清楚的：眼前这个人惹不起。

洪尔不会杀了县长，但会让他生不如死。这世上最残忍的莫过于，让你活，但却让你活的很痛苦，生不如死。

洪尔让县长站起来。县长起身，他此时再没刚才那股高傲的劲头，杂乱的头发，苍白的脸色，发抖的身体，俨然变成了一个做错事的下人。

洪尔刚刚“运动”完，有些疲乏，懒得再跟他废话，开门见山地问道：“你身后的那位大人是什么来头，说说吧。”

县长回道：“回洪老板，我并没有见过那位大人，当初，莫名县的上一任县长突发恶疾去世，我收到上面的调令，从白崖县转任这里。来到莫名没有多久，就收到各种信件，起初我并没有在意，以为是刁民告状说什么冤屈的，信我都没有打开过，就让秘书给扔掉了。直到后来，有一次我在外面吃完酒席，坐着马车回府，可能是醉了的原因，就睡在了马车里，醒来时，我已经不在马车中，而是在一个地下室，周围很阴冷，有人在里面，和我说话。”

“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位大人？”

县长点头，说：“那位大人告诉我，以后在莫名我需要听从他的指示做事，他不会为难我，只是在需要我的时候他会通知我，他又告诉我，以后我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去柳绿楼找老鸨，只需要留下一个手印和签名就行。”

洪尔又问：“你没有见到他的样子？”

县长摇头，“不仅是样子，连身形都没看到，只是听到了声音。”

“那他的声音你再听一次能否听出来？”

县长回道：“听肯定是能听出来，他的声音极其特殊，但我想，那应该不是他平时说话的声音，没有人说话的声音是那样的。”

“他平时怎么联系你？”

“他很少找我，每次都是派人给我送信，他派来的人也很奇怪，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像死人一样。”

像死人一样！洪尔突然脑袋一震，心想，不说话，面无表情，这种人他见过很多，但都是很久以前他还在“那里”时见到的，难道他们真的发现了自己，来到莫名县了？

洪尔越想越恐怖，一瞬间他便回想起几百年前的事，心跳加速。但他平静了些许后又想，如果他们找到了这里，并且已经发现了自己，那他们应该早就动手了，老爷子对骨刀的重视程度可是不惜任何代价的。

洪尔不说话，县长也不敢说话，两人就这么对坐着。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大人，您在吗？”

洪尔被这声音打乱了思绪，看向县长，县长低声说道：“是我的秘书。”

洪尔说道：“门被我反锁了，你去给他开门吧。”

“那您…需不需要回避一下？”

“不需要。”

县长不敢多说什么，走向门口去给秘书开门。县长开完门，回过头，见窗户开着，洪尔已经消失不见。

洪尔离开县长的办公室，他和阎森约好再去一趟柳绿楼。

洪尔来到柳绿楼时可是吓了一跳。

阎森带着巡捕房一众巡捕把柳绿楼给封了，死鬼李带着妓院打手与巡捕们僵持着，老鸨不见踪影。

洪尔走向阎森旁边，喊了他一声，阎森见洪尔来了，还满心欢喜。

洪尔问阎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阎森回道：“封了这乌烟瘴气的地方，也方便查案，但那老妖婆不知道躲哪里去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弄点火把，一把火把这妓院烧了吧，然后你让巡捕们挨家挨户去拉人来看热闹，最好带着食材，大家一起烤个肉什么的，就算给全县百姓开一次篝火晚会，怎么样？”

阎森有些疑惑地看着洪尔，“这样也太儿戏了吧。”

“儿戏吗？我觉得我这个建议的荒唐程度和你带着一帮人直接把柳绿楼封了的行为比起来，也差不太多吧。”

阎森这才明白洪尔是什么意思，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洪尔看着阎森，又说道：“我帮你把巡捕房的权利要过来，不是让你干这个事的。你听好了，让巡捕们都撤走，柳绿楼正常营业，你和我留下继续调查。”

阎森急忙问道：“为什么？把妓院封起来，让里面的人统一配合审问不是更好？”

洪尔头也没回地说道：“要是听我的，就按我说的话做，要是不听，你自己做主，我走。”

阎森明显感觉到洪尔生气了，也不敢再说什么，让手下巡捕都撤走，自己和洪尔留下。

洪尔让死鬼李把妓院的人安抚好，该干嘛干嘛，死鬼李对洪尔的话言听计从。

死鬼李哪敢不听洪尔的话，他不仅被洪尔打过，上一次还设圈套得罪了洪尔，洪尔没找他算旧账他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阎森对洪尔说道：“我翻遍了整个柳绿楼也没找到老鸨那个老妖婆，我问其他人，他们也不知道老鸨去哪了。”

洪尔回阎森道：“老鸨的事你就不用再问，她对我们也没什么用了。”

洪尔暂时还不想告诉阎森老鸨的事，现在老鸨对整件事的作用已经没有了，她接下来只能是自生自灭，怎样都无所谓。

洪尔想找楼里所有姑娘问话，看能不能问出些有关晓莲的事，但现在这个时间大家都很忙，有的穿衣服忙，有的不穿衣服忙，实在不好打扰，所以只能等后半夜再说。

洪尔和阎森就在柳绿楼闲转，阎森问洪尔，他和县长都聊什么了？

洪尔说道：“没聊什么，一点小事，和案子无关。”

二人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后厨，说实话忙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见到食物后肚子咕咕直叫。

洪尔选了几个做好的菜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喊阎森：“过来吃点东西。”

阎森不屑道：“妓院的东西，脏。”

爱吃不吃，洪尔也不搭理他，自己吃起来。阎森看着洪尔吃，肚子咕咕叫的更响，抿了抿嘴，洪尔看了他一眼，阎森又快速把眼睛移开，装出一副高冷的样子。

……………………在阎森吃了一整只鸡和两盘菜六个馒头后，终于有了一点饱的感觉。

洪尔看着阎森，不知道此时他是应该笑，还是应该大笑，心想，果然，在食物面前，任何的装逼都是无济于事的。

阎森和洪尔正吃着，见有一人也来到厨房找吃的，看他穿的衣服，应该是死鬼李手下的打手。

那人刚走进厨房，阎森要面子，怕有人看见他的吃相，赶忙站起身，喊道：“干什么的！”

那人见阎森和洪尔也在厨房，突然表情一变，转身就跑。

这人的表情和行为都有些奇怪，洪尔眉头一皱，顿时感觉不对，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对阎森说道：“这人有问题，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