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苏台高处 · 甘愿

柳夫人陪母亲弟弟用了饭,送他们出去,回到屋中坐下,已有小丫头等着来报,王爷晚间离了书房,本是往她们的院子来的,却又在青云阁耽搁了。

柳夫人捻动手中珠串,问道:“耽搁了多久?”

小丫头道:“大约盏茶的功夫。”

柳夫人点点头,她丧夫后出家,现在虽已还俗,但晚间要禅定的习惯仍保留着,只要赵衍不来,每晚一个时辰。

今日却又不同,她知道赵衍要来,还是往惯常打坐的塌上去了。

赵衍进屋时,便见她闭目在塌上坐着,听见他的脚步声,也不说话。

他径直走过去,从背后把柳夫人抱起来,就往里间的鸳鸯榻去。

柳夫人被吓得惊叫出声,拿手去拍他,却被抱得更紧,立时羞红了脸,恨不能化作赵衍怀中的一汪春水。

房中伺候的小丫头们从未见过赵衍如此,反应慢了半拍,涨红了脸,关门退了出去。

一上榻,柳夫人便娇声道:“王爷,窗还没关……”

赵衍已从她夏衫里探进去:“关它做什么,你等下热起来,还要求我去开。”

柳夫人又道:“那帐子……嗯……”

一时间,脑中喧嚣落定,如倦鸟归林后,万籁俱寂,他俯身在柳夫人肩胛上浅浅一吻。

柳夫人不是未经人事,可今次他不似往日温柔,让她痛得眼角沁出泪来,声音也带了呜咽。

赵衍在她脸上一摸,低头含住她的耳垂:“怎么哭了。”

“钟郎这是怎么了……”

赵衍未答她,反问道:“不喜欢?”

柳夫人平日里的矜持端庄也随着抛诸脑后,既盼这欢愉不要停,又盼赵衍怜惜,让她喘口气,细细体会其中滋味。

“喜欢……”说完,已是泪珠涟涟。

赵衍见她抖得厉害,才觉得自己今日有些过了,停了停,托起她的下巴:“受不住了,怎的不说。”

柳夫人美目流转,又爱又恼,抱住赵衍的腰,嘤嘤道:“我甘愿的……能与钟郎一处……怎么都好。”

赵衍修长的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巴:“你再说一遍。”

柳夫人吻着他的鬓角:“能与钟郎一处,怎么都好。”

“前面那句……”

她一愣,在脑中回想着:“……我甘愿的。”

只听赵衍又问:“甘愿什么?”

柳夫人心中无限爱意,无暇细想,在排山倒海的快意中,恍惚道:“不知……甘愿什么……”

赵衍似有不满,又似情动至极,柳夫人只觉天旋地转,情难自己,脱口而出:“抑或什么都甘愿……”

赵衍一奋力,终是尽数交代在了那句:什么都甘愿里。末了,在她耳边爱怜道:“痴儿。”

二人盥洗后躺在床上。

赵衍下午小憩过,睡意不浓,柳夫人偎在他怀里,陪他醒着。

云雨情意未散,正是闲谈心事的好时候。

她道:“管家嬷嬷说要做册封的吉服,我还觉得在梦中一般,当年新婚后第三天,就被送到庙里去的守节,哪里想得到我一个未亡人,今后能名正言顺地与钟郎这般厮守。”

她说得情真意切,赵衍也有些动容,道:“从前是委屈你了,可我从未当你是寡妇,你那个夫君哪里碰过你半根指头,过几日册封便是过了明路了。”

柳夫人点头,略一思忖,试探道:“今日管家也问红绡和降真两位姑娘份例该怎么处置,我和鱼妹妹自作主张,让管家按着我们的份例拨给红绡,只是那降真……还是要来问过王爷。”

赵衍道:“红绡怀着我故人的孩子,如今无依无靠,我也给她请了个名分,你们两个安排得不错,至于降真,她原就是宫人,还做婢女吧。”

柳夫人有些意外,见他脸上淡淡的,便也打消了心中顾虑。

哪知又听他吩咐道:“找人将青云阁修一修,另派婆子丫头去打理着,以后给红绡的孩子念书。”

柳夫人心中觉得他想的有些太远了,孩子是男是女还不知道,但又不愿逆着他,遂道:“我明日就去办。”

赵衍卷起她的一缕秀发,在指尖环绕:“丫头要找个会匀面梳妆的,婆子最好能教教针线。”

柳夫人抬头看他,见他已闭上眼,似在呓语。

19. 苏台高处 · 甘愿
一片闲心对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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