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帮奶奶一个忙，你给奶奶慢慢添火，奶奶一会儿要蒸馒头。手沾了面就不能摸柴了对吧！”

奶奶的声音从窗外飘了进来。小陆向南一愣，烧火这是自己的专利。奶奶为什么去找思思帮忙了？奶奶什么时候去的思思家，他怎么不知道呢？小陆向南没有搞懂，看到思思进屋，他还没有想明白。

“哼！”

思思看见了正趴在炕上看小人书的小陆向南，不屑一顾的哼了一声。

“哼！”

小陆向南也哼了一声，看了一眼思思的目光又收到了小人书上。但后面画的什么意思，他根本也没看下去。

“思思，一会儿就在奶奶家吃饭。奶奶蒸白面馒头了。思思火烧得好，白面馒头才能蒸的大。”

奶奶帮思思准备好柴火，点上了火，这才手脚麻利的开始和面。眼睛一会儿看思思的动作，生怕火伤了孩子。一会儿又把眼睛瞄向开着门的屋里，观察着孙子小陆向南的动向。要是以往有这样的事情，孙子早跑出来帮忙了。可是今天，小陆向南竟然没有动静儿，还是撅着屁股，在炕席上蹬着腿儿玩。

“思思，把柴往里面放，别烫到手。”奶奶提醒着思思。

“啊，奶奶！火出来了。”思思正用力的往灶底下添柴，却没想到反而把正着着火的柴带了出来。一下子把思思吓到了，她直接就叫了起来。

“哦，别怕，别怕。向南，快出来帮妹妹一下，一会儿烫到妹妹了。”当思思惊叫的时候，小陆向南就已经听到了。他已经一跃而下，当奶奶喊他的时候，他已经快速的溜到了思思身旁。

“说你笨你不信，烧个火都不行。”小陆向南讽刺了一句思思。

“哼，关你什么事儿？”思思又是反唇相讥。

“向南，思思是妹妹比你小，你看怎么办？快快我的火要灭了。”奶奶故意制造紧张空气说。火，其实已经升腾起来，大锅灶正雾气缭绕着。奶奶的大个馒头已经一个一个放到帘子上，锅里正热闹。

“还是我帮你吧！”小向南摇了摇头，认命地说道。

“好！”思思竟然接受了帮助，她的确是有点儿怕火，感觉到自己控制不住火势。

火，在小陆向南的手中像个听话的孩子般温顺。

“你咋这么厉害呀？我怎么就不行？”思思这一会儿已经忘了两个人生气的事情，抬起头望着哥哥问。

“就是你笨呗，跟着我学。”小陆向南面无表情的说。

“嘿嘿嘿！”思思可爱的笑了起来。他俩谁也没有注意到，奶奶在一旁偷偷的也笑了。

“行了，大馒头进锅了，奶奶烧火你俩去玩吧！”奶奶洗了手就过来接他们的柴火，把两个人追的站了起来。

“那我回家吧奶奶。”思思有点儿无助地说了一句。

“那可不行，你家里这会儿没人，中午就在奶奶家吃饭了。去，先和哥哥玩会儿，哥哥在看小人书呢，让他给你讲故事。”奶奶引导着两个孩子说。

“奶，婶子她们去哪儿了？”小陆向南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一大早上，已经去思思姥姥家送施与了，思思妈要生了照顾不过了妹妹了。”奶奶说。

“那你咋回事儿，你咋不去？”小陆向南好奇的问。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儿。一大早晨不是你叫我出来玩的吗？刚才回家奶奶又把我叫了出来，我也没看见妈妈和妹妹呀！”思思的眼睛中明显的有泪光闪现了。

“这两天就有我们家照顾施响和施思了。就在我们家吃饭、睡觉了，一直到思思妈回来为止。”

“啊！凭啥呀？”小陆向南问

“就凭我是他们的奶奶，还凭啥？”

“奶，那我妈什么时候回来呀？”思思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这毕竟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姑娘，还不习惯与母亲的分别。

“思思乖啊，你不是最喜欢和向南哥哥玩儿吗？这两天刚好一起玩，想玩多久玩多久。中午哥哥放学也来这里吃饭呢！大家一起吃饭多热闹啊。”奶奶轻轻地拍着思思稚嫩的肩膀有些心疼的说。

“哇哇哇，奶奶，我想回家。”思思还是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

“你个小丫头片子真丢人，有什么可哭的？走，我带你去看小人书。”

小陆向南从一看到思思脸色变暗，眼睛含着泪的时候，内心就已经心疼了。他轻松的把思思抱在了怀里，这个动作是他童年的标配动作。他拥着她进了房间。

仿佛没过几分钟，奶奶就已经听见了房间里两个孩子相互打闹咯咯咯笑的声音传了出来。

一路向北(30)就这么定

那个秋天，是小陆向南和思思玩的最疯狂的一个季节。哥哥们不在，父母不在，爷爷也不常在。只有亲爱的奶奶在。也奇怪了，奶奶总是最能精准的看透两个孩子的心思。

“我给你讲故事，我教你玩儿玻璃球，我们去打枪吧！我带你去捉蜻蜓……。”每天有玩不尽的项目。

“嗯，走吧！”陆向南在梦境中的一些往事源源不断的还在脑海里闪现着，他嘟囔了一句。

“去哪儿？”

思思这会还没有睡着，不自觉的轻声问了一句。但是，陆向南这边根本就没有回声，思思知道陆向南做梦了。

“你的头发上有一个大虫子，正咬你。”小陆向南故意做出一个咬人的姿态。

“奶奶，你看哥哥又欺负我了！”

思思的聪明都体现在从小就知道寻求保护，而奶奶是她最大的保护伞。思思对向南奶奶的感情，比对自己奶奶的感情还要深厚的多。其实，孩子们都是这样的，谁对自己好他们心中有数，他们就和谁亲。

“哟，我们小胖丫又受委屈喽？”

奶奶从来不轻易裁判谁对谁错，孩子之间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楚，不管谁对谁错，伤了哪个孩子的自尊心都不好办。奶奶通常是哄了这个，一会儿又去逗那个，直到两个人又和好为止。

“向南，罚你去给奶奶抱柴火，淘气的小子。”

“奶奶，我没错！”小陆向南恶作剧之后有点儿得意洋洋。

“妹妹头上哪有大虫子呀，在哪儿呢？”奶奶逼问。

“嘻嘻嘻嘻，谁让她怕虫子呢？吓的就是她！”小陆向南顺手还拨弄了一下思思的小辫子。

“说你欺负人你还不认，哼，赖皮！”

“这不叫欺负人，这叫智慧。昨天晚上哥哥和咱们讲的智慧。这两个字特别难写是不是，你不会写吧，嘻，我也不会写。”小陆向南不得不承认他也有不会的东西。

“那你还吹啥牛呀？都不会写。”这回轮到了思思得意洋洋。

“我明年就上学了，你能啊？你永远都追不上我，哼。”

“我干嘛要追你啊？我自己也能上学。”

“好好好，你们都能上学！就奶奶不能喽。”奶奶赶紧打圆场，生怕这场战争又起来。

“奶奶，妈妈什么时候能回来？”每当这时候，思思就像一个寄养在一个家庭里受了委屈而孤独无助的孩子。

“妈妈就快回来了，她又生了一个妹妹，听说名字都取好了，叫兰儿，施兰，挺好听的吧！”奶奶问。

“啊，又有一个妹妹了。”思思没有再往下说，她从小就知道爸爸更喜欢男孩儿，虽然也喜欢她和妹妹，但他骨子里的东西就是男尊女卑。

“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呀？”奶奶当然知道大人们的想法，但她也想从小孩儿的嘴里知道一些事情。

“都不喜欢。”思思的语气有些低沉。

“为什么不喜欢？”还没有等奶奶问出口，小陆向南就已经问了。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喜欢。”

孩子的世界已经知道保护自己了。思思不肯再多说一句话。

“她肯定是怕她妈不喜欢她了。她妈都没时间管她了。那你怕啥呀。我妈不也是没时间管我吗，你看我不也是好好的嘛。以后就我和奶奶管你。”小陆向南拍了拍小胸脯，信誓旦旦的说。

“那你怎么管思思呀？”奶奶问。

“我要她当媳妇儿！”小陆向南语出惊人的说。

“哦，让她当你媳妇儿啊！”奶奶看到小孙子那认真的小表情，有点儿忍不住想笑，但又不能笑，怕伤了孩子的自尊心。

“我才不当你媳妇儿了，你总欺负我。”思思一口回绝。

“哼，到时候肯定是你求我。”小陆向南也不示弱。

“停停停，那奶奶问你，你想娶思思，你得知道你喜欢她什么呀？说说看，奶奶帮你定酌。”

“我也不知道我喜欢她什么，挺喜欢和她玩的；还喜欢她胖胖的，肉肉的脸蛋；还喜欢她爱笑，这还有个小酒窝；还喜欢她叫我哥哥。”小陆向南又顺手掐了一下思思的胖脸蛋儿说。

“这么多优点呀！”奶奶追问。

小陆向南和奶奶都看到了思思在被表扬后想笑的表情。孩子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透彻。

“还有，还有呢！她胆子大，敢和我们抓青蛙，还敢下到河里去摸鱼，她还敢爬那棵树呢，只可惜没爬上去。他还会捡蘑菇，扫地，还有还有烧火。”

“那，这个孙媳妇儿我认了。也太能干了呀！咱们家得养好了，谁也不能欺负我们家思思了，对不对？”

“行，就这么定了。”小陆向南喜上眉梢。

这是一个多梦的夜晚，两个人一张床，却做着不同的梦。这也算是同床异梦的一种吧！好在他们之间还有依恋和爱在。在这座城市里，还有多少夫妻可是真正的同床异梦呢！

陆向南的世界里，女人很少，也许这是他作为男人的悲哀。这一切也许和他的行业有关系，但是他的生命里并不缺少女人。陆向南有能力、有思想。性格就是一个大暖男，特别是他随便说笑的时候，那就更有另外的一番风情。

人的一生无论走到哪个阶段，过往的一切是无法抹掉的。它都会在生命中留下痕迹，或激励你的成长，或给你留下一道疤痕。

如果说思思是陆向南一辈子的女人。那么他和程雨晴那就是一阵子的曾经心动。那只是压在他心底的最大的一个秘密。只因曾经有过心动，有过爱慕。但，人和人之间还是需要有缘分的，至少两个人都需要努力。

梦中的陆向南，从童年的记忆中悠悠的醒来了。想到那么小就想娶思思了，真觉得不可思议。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记忆却突然间回到了大学同学程雨晴身上。

自从上个月大学同学班长周斌在同学群里一声招呼，准备在元旦前后有一场同学聚会开始，陆向南的心就已经无法安静了。他最先想到的竟然是程雨晴和她的泪眼。

真的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一晃也20多年过去了。曾经青春年少的他们，也都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任何人都逃不脱岁月的痕迹包括自己。

程雨晴，那个个子小小，大眼睛，班级学习最好，古怪精灵的小女生，从一入学的时候，就用她的微笑和勤奋征服了系里的男生们，当然也包括高大帅气，文质彬彬的陆向南。

大学是一个崭新的世界，人的思维一旦进入大学之后就会有一些改变。一方面是身体和心理的成长，一方面也是整个学校教学环境的影响。东北小镇走出来的大学生，在北京这座城市里就少了一些潇洒和坦然，陆向南也毫不例外。

程雨晴北京姑娘的代表，陆向南与程雨晴都是北京农业大学植物保护系植物病理专业的学生。相遇就是缘分，相知就是起点，相爱就是机会。

陆向南两眼呆呆地望着棚顶。这么多年过去了，本以为程雨晴这个名字已经湮没在历史长河了。却为什么又出现了呢！同学聚会，去或不去都会如期举行。

思思的小呼噜声已经响起，陆向南的心里有了一丝安慰。经历了那么多情感上的波折，陆向南最终还是选择了回归。只因他无法背叛自己的情感和思思纯真的眼睛。

陆向南决定不再想过去无聊的事情。虽然说忘记过去就等于背叛，但自己其实已经背叛了过去。当时无论选择哪个女人，都是对另外一个的无情伤害，只因有过开始。

当时思思对程雨晴毫不知情，一如既往的恋着陆向南。陆向南虽然对程雨晴有过心动，但他还是选择了离开程雨晴。程雨晴的不解和眼泪，在他的心里也成了一辈子的痛。

他以为他可以忘记这一切，但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当思思在他怀中呢喃的时侯，他还会淡淡的想起她，那个大眼睛小个子机灵古怪的程雨晴。也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也许她才是他真正的知音，所有的一切都无法判断，都只是猜测。

陆向南当然知道，夫妻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除了睡觉和吃饭，还有语言上的一些沟通。他那时候更喜欢程雨晴的聪明睿智以及言语上的犀利，只因他们相遇之前的世界是不一样的。有时候基础决定了未来的路和方向。

在这一点上，思思似乎少了一些大城市姑娘的味道，纯天然本真或许才是她的标牌儿。

陆向南很清楚毕业之后的去向决定一个人的命运。娶了谁关乎他的未来，好在陆向南还清醒，他知道思思才更适合做妻子。娶思思，是一辈子预定的轨道。而和程雨晴在一起从一开始就意味着挑战。更确切的说，他，陆向南不想当傀儡，永远也不会是傀儡。他的选择就是一个男人尊严的选择，不能说他们之间没有过心动，但那种心动却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程雨晴，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有一张美丽的面容，也有着善良、聪明和勤奋，但同时也有一个令人羡慕的好爸爸。她身上的一切都吸引着男孩子们的眼球。而程雨晴偏偏只对这个东北的汉子感兴趣。

命运这东西不信也不行，它安排一些人来到你身边的时候，你就是无法躲开。

陆向南当年考上北京农业大学，纯属意外，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召唤吧！也许这一切，都是为了与程雨晴相识吧！但谁也不敢保证，就算到了其他大学，会不会有第二个程雨晴？

太爷爷之前的老祖宗们，当了一辈子的农民，对土地有着深厚的感情。改变是从爷爷这辈儿开始的，爷爷陆占城年轻的时候有机会进了城当了工人，那时候他和奶奶已经结了婚。当时他们在农村已经安了家，后来单位分了房，奶奶和爷爷就算又在城里安了个家。

父亲陆深林这一辈人却因为爷爷是工人而赶上了知识青年上山下乡的政策。父亲陆深林和母亲王桂花都是知识青年，在集体户相遇、相识，后来又相爱了，再后来两个人就结婚了。

父亲和母亲的历史也够写一部小说，在那个特定的历史环境里，把青春都奉献给了那块土地。就因为两个人当年结婚了，也只能把家留在了下乡的地方“跃进村”。

“跃进村”，当地人都知道。包括陆家人都很熟悉，只因老一辈人在那里一直生活着，甚至那里还有太爷爷留给陆占城的老房子。而奶奶单凤贤在农村干了一辈子农活，相比较处处花钱的城市，更喜欢在老房子里生活，想吃什么菜，夏天到园子里随手就能摘出一把，不像到了城里就没有不花钱的地方。

在乡下，奶奶单凤贤最关键的是还可以照顾孙子们，她从小喜欢孩子，家里的弟弟妹妹都是她带大的。她自己生了三个孩子也是她带大的。而她的孙子辈儿们，她也是帮了忙的。特别是二孙子陆向南，几乎就是在她身边长大的。甚至还可以说，思思也是在这个奶奶身边长大的。

“跃进村”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郑家屯镇与村子距离只有六公里，一条护坝堤，连接着城镇与乡村。

那条泥泞的护坝堤，在陆向南的记忆中一辈子也未曾离开过，他总是在梦里看见那条堤坝。他也总记得他趴在爸爸宽厚而温暖的背上，随着爸爸身体的走动而小腿轻轻颤动着。

记忆中这条堤坝是连接奶奶家和自己家的一条通道，也是乡下通往城镇的通道。无论走向堤坝的哪个方向，都有温暖的家和亲人的爱在等待着。

东北的树种本来就少，杨树、柳树和榆树是大坝两边最常见的树种。每当春天来临的时候，人们常常站在大坝边儿上，踮起脚尖儿用力的去够树上的榆钱儿。香香甜甜的榆钱儿拿回家可以蒸馒头，那是榆树的果实，也是春天的美好。

陆向南在爷爷那里见过铜钱，爷爷还特意和他讲过榆钱和铜钱儿长得特别像的事。他也在某一个春天手里攥着嫩绿色的榆钱儿和记忆中的铜钱进行了比较。果真两个东西长得像，只是榆钱儿少了中间的方孔，比着、看着、笑着，童年又回来了。放在嘴巴里的榆钱仿佛更甜了，那是钱的味道么？小时候至少会觉得钱是甜甜的呢！

陆向南想到那个时候他的童真，仿佛一切都在昨天呢！怎么一愰惚，自己还没有长大就老了呢！此刻无奈而苦涩的笑容在陆向南嘴角显露了出来。他嘟了一下嘴唇，眼睛向棚顶用力地看去，真希望在黑暗中能捕捉到一点让他好奇而好玩的东西出现。

一束车灯的远光恰巧在此时透过拉紧的窗帘，把光晕洒进卧室。陆向南立刻振奋了一下，他转动了一下眼球，正看到了思思侧身而卧，蜷缩着像个小猫咪，面孔虽然在他的腋下，但却正朝着他的方向静默，仿佛在梦中都在看着他似的。

在那一瞬间，陆向南有一丝感动由心底升腾而出。这个女人，对他的依赖和信任还是那么深。他有一种去吻思思的欲望，但忍住了，他怕惊扰了她的梦。思思宁静的美直冲进陆向南的眼底。他的女人睡的正安心。

陆向南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口气至少持续了十五秒钟。他的心突然间放松了下来。记忆又把他拉到那条堤坝了呢。

陆向南的记忆中，似做梦般总是记得夏季的正午行走在阳光照射下的堤坝上，要走很远很远才看到一处大树的阴凉在堤坝的边源。十里八乡赶路的乡亲们，常常早有人已抢占了最佳的阴凉处。后来的路人要么挤一块小地方坐下来，顺便聊两句家常，也不外乎是：今年雨水怎么样，哪涝了，哪旱了，哪个屯里谁家出了什么事了，谁和谁定了亲家一类的，最后难免还要再加一句话：这事你不知道？仿佛不知道才是个大新闻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