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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工作让时间迅速充实起来,傅筱筱根本没有所谓的过渡阶段,从上班第一天起就开始分担海外业务支持的繁忙工作。

恒美科技以在线酒店旅游业务起家,酒旅业务是目前集团当仁不让的老大哥和绝对盈利主力,其全年交易额超过五千亿元,国内再无敌手,便是和国外同行相较,也是绝对翘楚。作为全球化视野的公司,恒美科技在线酒旅业务需要对接全球的航空公司、酒店集团和旅游集团,来往的合同协议如过江之鲫,当然,对簿公堂的案子也数不胜数。这么大一块的业务支持工作,原先的法务部无力承担,主要依赖外部合作律所,孟飞澜入主法务部后,这部分工作才开始出口转内销,由傅筱筱所在的团队一步步对接过来。

要胜任这块工作,需要深度了解全球的旅游、合同、电子商务等法律,其实对傅筱筱来说是不小的挑战。傅筱筱从对接北美业务开始,兼顾学习欧洲和亚洲等主流市场的相关法律。繁忙的工作加上厚重的学习任务,她入职的第一个月几乎连一点私人空间也没有。

倪姗许久没有见到傅筱筱,念叨得不行,挑了一个外出工作的中午专程跑来恒美大厦,和傅筱筱共进午餐。

傅筱筱带着她到A座顶层员工餐厅,倪姗对着周遭环境暗暗咂舌:“羡慕嫉妒恨,这是食堂吗?这是高端西餐厅!”

傅筱筱说:“倪小姐,这确实是内部西餐厅,食堂在下面两层。你特地来看我,我总要带你吃点好的。”

“还算你有良心,”倪姗笑嘻嘻翻看菜单,“我要吃最贵的。”

傅筱筱宠溺道:“你随便点。”

两个人点了菜,倪姗看着她精神萎靡,眼睛下是粉底都遮不住的黑眼圈,摇摇头:“你这气色,啧啧,怎么好像几天几夜没睡了。”

“别提了,我昨晚加班到十一点,回家就睡了三四个小时。凌晨四点半起来和美国那边团队开会一直到早上九点,然后就又来上班了。”傅筱筱打个呵欠,手托着腮,这一刻松懈下来,只想昏昏欲睡。

倪姗皱紧眉:“说实话你到底拿多少钱一个月?算算时薪,比得上工地搬砖的吗?”

傅筱筱被这话逗笑:“反正比不上你这个金牌记者。”

“孟律师真的是压榨机!”倪姗心疼她,出馊主意,“要是他们不给你相应的回报,你不是搞劳动法的,去告他们!”

“告谁?”不知从何处飘来一个颀长身影,横空插话后,大咧咧坐下来。

倪姗侧首,望见来人面庞的一瞬,似被花迷了眼。

来人问傅筱筱:“是你朋友?不介绍下?”

“顾少!”倪姗对这张财经媒体上争相报道的面孔再熟悉不过,根本不等傅筱筱介绍,已经激动地伸出手,“你好,我是XG媒体的记者倪姗,幸会幸会。”

顾淮与她轻轻握手,优雅地笑:“原来倪小姐,认识你是我荣幸。”

他转过头又对傅筱筱说:“点菜了吗?有我的份么?”

这家话蹭饭上瘾吗?自从入职恒美,这人隔三差五出现在她的餐桌上,让她不明不白地被同事们用有色眼镜审视多次。傅筱筱此时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拒绝:“没有。”

“那我吃什么?”他眼巴巴地看着她,似乎颇委屈,“开了一上午会,真的好饿。”

傅筱筱很想请问他脸皮到底有多厚,但来往都是同事,而且此人身居高位,她实在发作不得。

她压低声音提醒他:“顾总,你知不知道职场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老板不要蹭下属的饭,有受贿的嫌疑。所以,一般都应该是老板请下属吃饭。”

“我又不是你老板,”顾淮微笑,“而且你也放心,工作上我绝不给你任何好处,嫌疑不攻自破。”

傅筱筱瞪眼,正好服务员开始上菜,顾淮拿着菜单和服务员又点了两个菜。

这两人有情况——倪姗的眼睛在他们身上转来转去,本独自瞧着好戏,直到看见顾淮下意识将那份海鲜饭推到傅筱筱面前,她才忍不住咳嗽一声:“抱歉顾少,这是我的,筱筱今天没胃口,就点了一份沙拉。”

“没胃口?”顾淮盯着傅筱筱认真看一眼,“身体不舒服?”

傅筱筱没好气说:“早餐吃得多。”

顾淮又看了她两眼,没有再问,转过头开始和倪姗寒暄:“你是我家筱筱的好朋友?”

我家筱筱——这称呼一出,倪姗一身鸡皮疙瘩,正喝着水的傅筱筱险些被呛到。

倪姗说:“我们是大学室友,我、她、还有一个童依依,我们三正好被各自系排位排剩下了,有缘在一起住了四年,是铁杆闺蜜。”

“童依依。”顾淮念着这个名字,觉得有点耳熟,但想不起来哪里听过。他笑对倪姗说:“我和筱筱也十分有缘,她有和你说过么?”

倪姗:……

傅筱筱在一旁都快抓狂了,倪姗灵光一闪,问傅筱筱:“莫非你在意大利遇到的那个人就是顾少?”

“不是……”

傅筱筱刚想解释,顾淮非常不满的截住她的话:“怎么不是?难不成你在火车上蹭我的票,还想抵赖?”

“所以在威尼斯晚上救筱筱的,也是你?”倪姗期待的看着他,这眼神显然比刚才纯粹的仰慕要多了些温度。

“救?”顾淮一怔,对这话显然觉得意外。他问傅筱筱:“你在威尼斯遇到过危险?”

傅筱筱低头喝着水,她此时已经恢复平静:“没有,就是出了一点小状况。”

倪姗吐舌,知道自己误会了,忙抱歉地耸耸肩。

顾淮一贯风流的眉眼略略深沉了些,他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

吃完饭,傅筱筱送倪姗到楼下大堂,离开时倪姗到底是没忍住,问她:“那个顾少是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傅筱筱可能休息时间太少,一时有点转不过弯来。

“你个笨蛋!”倪姗伸指点点她的额角,“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傅筱筱失笑:“怎么可能?他就是爱玩,和其他女同事他也这样。”

“真的?”

“真的。”

倪姗想想还不放心,叮嘱:“不过顾少这样玩世不恭的人,让人看不出什么真心,而且之前风流韵事也不少,不是什么良配。”

“你别瞎想了哈,”傅筱筱郑而重之地说,“我和他真实只是同事而已。”

倪姗叹口气:“但愿如此。”

她忧心忡忡的走了,傅筱筱见她上了出租车,才转身回7楼。

其实对顾淮异样的举动,傅筱筱不是没有感知,但要说顾淮是心存什么特殊的念想,傅筱筱却觉得不至于此。何况这段时间听一些同事们私下的八卦交流,她也知道:虽然顾淮是风流不羁,但他有一个优良传统,就是从不吃窝边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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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向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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