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九儿不动声色的掏出手机，按了个录音键，然后沉声开口道：“苏瑾衍！你就是诓我！这份合同是你伪造的，虽然这是我的笔迹，但是我根本没有签过这份合同，你自导自演伪造了我的笔迹签了这份合同，你真是一如既往的可耻！”

苏瑾衍被药九儿憨态可掬的样子给逗笑了，他笑的很肆意，眉眼之中都是满溢出来的宠溺，或许是感情太过于真挚外露，将他整个人都装点的更加耀眼。

药九儿微微一愣，记忆中她似乎从来没见过这样笑逐颜开的苏瑾衍，他的笑多半是阴霾的，森冷的，带着诡谲和邪佞算计的。

而此时的他并没有抛弃他股友的属性，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哪里的弧度变了，他脸上的笑意竟然将他整个人衬托的光彩夺目，即便是一身黑色西装，都像是镀了一层金边儿，让人移不开眼睛。

“几年了？”苏瑾衍突然道。

药九儿眉心微动，苏瑾衍唇边笑意更浓，轻挑眉梢道：“你怎么一点儿长进都没有，在邀明月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试图用录音来套我的话。”

被拆穿了！

药九儿脸色一变，更是一脸的不高兴了。

“我不是说过了吗，这很低级，显得特别像傻子，哈哈……”苏瑾衍忍不住笑出声来：“你也确实是傻子，我都想不通，就你这样的智商是怎么做到盛名在外的，现在做生意门槛这么低了吗？”

苏瑾衍漫步度到药九儿跟前，眉目含情，无边儿宠溺道：“曼曼，想成为一个狡猾的商人，你要学的还很多！不过没关系，只要你想学，倾囊相授算什么？我的心都可以掏出来拿给你看……”

药九儿凝着苏瑾衍满腔的愤懑，苏瑾衍突然将她推到身后的墙壁上，驱身抵了上去，昏黄的灯光从头顶洒下来，一片似是被揉皱了的光影中，将两人的轮廓烘托得细腻而柔和，似是透着漫无边际的旖旎，苏瑾衍的睫毛像是欲望的树杈下投射出来斑驳的影儿，笼着药九儿秋水似得眸子，耳鬓厮磨，呢喃细语。

“想拿到证据，有很多种方法……很简单……”

心跳在加速，血管中躁动的因子，似乎都被瓷雅的声音蛊惑的毛躁，肆意的在血液中横冲直撞，烧红了的脸颊被隐在气氛正浓的灯光中，只有不安分的呼吸中卷出的温热，引人发醒，像是喝醉了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药九儿身侧突然传来一阵巨颤，她回神时耳旁已经响起了手机铃声，药九儿赶紧推开苏瑾衍，转身将电话接了起来。

身后意犹未尽的苏瑾衍不悦的拧了拧眉心，眯着眼，轻轻磨着后槽牙，心里恨死了这个不合时宜的打电话来的人，到底是谁？这么没眼神，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

电话一接通，药九儿就将听筒拉出老远，电话的那一端，太吵了。听着就让人心烦，还没等药九儿开口，电话那边儿的药昕，就扯着嗓子喊道：“九儿，你快来一趟吧，清风喝了好多的酒儿，谁说丢不听，再这么喝下去，要胃出血了……”

药九儿面色微变，就说了两个字，“地址。”

苏瑾衍那耳朵老好使了，他就好像是在“霍清风”这三个字上装了什么追踪器一样，只要有人提及，他就可以自动放大信号。也不能说一点都不带抵触情绪，他就是觉得这是霍清风的阴谋，什么喝酒喝到胃出血，这不是活该吗？

凭什么要对别人进行道德绑架？

药昕说出了一个地址，倒是也没什么别的地方，谁喝酒不去找一个自己熟悉的地盘，霍清风喝酒不在万丈星光还能在哪。

“等着吧，我马上到，你拦着他点，别让他喝了。”

药九儿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苏瑾衍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没有丝毫犹豫的就跟在药九儿的身后，走了几步，药九儿就觉得不对劲儿了，她回头凝眉瞪着苏瑾衍诧道：“你跟着我干嘛？”

“哦，我给你开车？”

“不用。我还有事，合同的事情，等我忙完再跟你算账。”

“很晚了，你一个人开车不安全。”苏瑾衍挣扎道。

药九儿突然脚步一顿，猛然转身指着苏瑾衍的鼻尖道：“站住！”

苏瑾衍停下来，皱了皱眉。

“不许再给我惹麻烦，别跟着我！”

药九儿刷下一句话，直接进了电梯，苏瑾衍就站在电梯门口，看着电梯门缓缓关闭，将他最爱的人装进没有温度的铁盒子里，下降，离开，从他身边带走，去找一个他最讨厌的人。

苏瑾衍看着电梯显示屏上数字跳动，他拧着眉心，抬起手腕准备去按一下，可手指在空中僵了半天，最后还是叹着气放下了。

他缓缓垂下手臂，转了个弯，又折回了办公室。

缘起缘灭，斗不过是一瞬的起心动念罢了，在办公室碰到药九儿本来就是件始料未及的事情，最后还是要回到工作中去。

万丈星光那边，偌大的包厢中，摆放着不计其数的酒儿，沙发上坐着两个人，药昕放下电话，拍着霍清风的肩膀道：

“等着吧，等九儿来了，你就按我说的做，保准儿管用！”

霍清风面色凝重，似乎对药昕的话抱着十分明确的怀疑态度，他是真的心烦，也是真的在一个人喝闷酒，但是跟药昕与药九儿转述的内容不同的是。

霍清风根本没有无节制的喝酒，也没有要到胃出血的程度，虽然他确实喝了不少，微醺是难免的，但是完全没有到达丧失理智的程度。

“哎呀，我知道你的心情，这件事非常棘手，要是按你的性格，那你干脆就退出得了！”

霍清风猛地抬起头来，拧着眉心看了药昕一眼，似乎对他的话十分不满，药昕耸耸肩：“你看！你又不乐意。你知道你跟苏瑾衍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吗？”

霍清风面色凝重，带着三分不服气，喝了口冰酒，不悦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