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药九儿都气笑了，“我用的着你原谅？”

苏瑾衍点了点头：“我觉得你需要。”

“你觉得错了，让开！”

“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是你们药氏集团的CEO，如果我对你怀恨在心，你猜我会做出什么丧失理智的事情来！”

药九儿眼帘微掀，突然笑了，她的笑意中藏着狡猾，苏瑾衍立即就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果然下一秒，药九儿就扬眸望着苏瑾衍道；“看来，合同的部分，不止我一个人看的不仔细……”

苏瑾衍眼眶微窄，这话一出口，他就七七八八猜了个大概了，药九儿也在合同上动手脚了。

果不其然，药九儿轻笑道：“你当然可以丧失理智，作为代价，你的余生怕是要在监狱中度过了。不过这也没什么，江城的监狱比你住过的那所监狱舒服很多，你随时可以住进去试一试，反正面对监狱生活，你很有经验，不是吗？”

药九儿这个人，似乎从来都学不会低头，从他们第一次见面之后，她总是这副吃软不吃硬的样子，威胁她，鲜少有什么好的结果。

跟她你来我往的斗了这么就，苏瑾衍作为一个也学不会低头的人，逐渐也有点避其锋芒的觉悟了。他正想着调整对策。

药九儿突然一把将他推开，冷着脸道：“你以为你在雇佣合同上做的手脚我没有办法化解吗？虽然是麻烦了些，可并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威胁人时也要权衡自己手上的筹码，够不够分量。”

苏瑾衍走到药九儿面前，突然勾着唇角笑了起来，他笑的人畜无害，在这种情景下显得格外的诡异。

“好，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不逼你。男未婚女未嫁，我等你们分手。”

药九儿眉心一皱，刚要开口，就被苏瑾衍打断：“你不用急着反驳我，反正你不爱他。我也想看看，你这种以报答为底色，以忍耐为基础的所谓恋爱关系，能撑多久。”

“你怎么知道我不爱他！”

“你知道爱是什么吗？”

或许是苏瑾衍的表情太认真了，药九儿都被他逗笑了，她笑着笑着，脸色就僵了下来，抱着臂上下打量了苏瑾衍两眼，诧道：“难道你知道？你不会是要跟我说你这种人很懂得爱是什么吧？”

“我……”

“你爱过谁？”

“我……”

“你不会是要说你爱过我吧？苏瑾衍！你还真是挺有意思的！”药九儿笑了，笑的跟在聊别人的事情一样：“我们之间的过往不用我来跟你回忆一遍了吧？”

“曼曼，我知道过去的事儿……”

“你不用再说了，关于过去，我一个字都不想听了。”药九儿面色一变，冷声打断道：“不过，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觉得有些事情，我还是跟你讲清楚比较好，毕竟我跟清风已经公开了恋情，我必须对我男朋友有所交代！”

“曼曼，我知道以前是我做的不好，都是我的错，你可以惩罚我，你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是霍清风并不是一个值得你托付的人。”

药九儿诘问道：“那谁值得托付，你吗？”

“曼曼……”苏瑾衍的眉心皱在一起，喉咙像是被卡住了一样。

药九儿说过很多次，不要再叫她曼曼，可是苏瑾衍硬是不听，只要没有外人在的时候，他还是会喊她曼曼。

似乎只有这个称呼能证明他们之间是多么亲密的关系，也似乎，只有在喊这个名字的时候，苏瑾衍才能欺骗自己，她还是她的妻子，不属于别人。

药九儿直接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来，抱臂道：“你最好明确一点，你可以继续担任药氏集团的CEO，但是除此之外，打消你全部的幻象，作为你的老板，我承认有你这样的员工可以替我分忧不少，但除此之外，你不必在怀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苏瑾衍，我跟你早就结束了。我要开始新生活了，过去的恩恩怨怨即便会一笔糊涂账也已经贴了封条，我们就别再打开了。我希望你也可以开始你的新生活，不用再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我们早就不是一路人了。”

药九儿的一字一句都落在苏瑾衍的心坎里。

新生活……

这充满蛊惑意味的三个字，彻底将苏瑾衍给吸了进去，他早就希望药九儿能从过去的阴霾中走出来，开始新的生活。

但是他不能接受的是，这新生活中没有他。

或许，即便是新生活中没有他，他终有一天也能接受，但是如果这个人是霍清风，那就另当别论了。

苏瑾衍的目光有些复杂，那是一种说不清楚的情绪，在他漆黑的眸子中波涛汹涌又被缜密的心思遮住，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这样的眼神，无端让人觉得压抑，药九儿就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难受，连呼吸都觉得沉重，她本来想心平气和的跟苏瑾衍说清楚的，但是发现她根本无法正常的跟苏瑾衍这个人处在同一个空间之内。

新生活！对啊，她总要开始新生活的。

苏瑾衍被自己这个想法拽入了无边的深渊，他有些难过，即便是不被在乎，也不被理解，可他依然难过，难过到面对药九儿，心中存着千言万语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苏瑾衍不喜欢他们现在的关系，如果放在以前，他可以不讲道理，可以光凭自己的喜好做事，喜欢就占有，爱就禁锢，他任由自己的性子，从不管对方是什么情绪。

但是现在的他，似乎再也做不到了，他会心虚，会怯懦，会因为药九儿一个眼神偃旗息鼓，不知所措。

“话我已经说清楚了，如果你想离开药氏，我等你的辞呈！”

药九儿突然起身，扔下这么一句话就推门离开了，在那个黑暗的会议室中，苏瑾衍度过了漫长的一个上午，直到乔杉带着周也来找他。

房间门突然被推开，一束光照进来，将门口两人的影子拉的兀长，苏瑾衍缓缓的张开眼，睫毛颤了颤，瞳仁调整好焦距，他拧了拧眉心，看着周也背着一个医药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