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挡板后头那两个人完事儿了,那些令她感到不安的动静终于停止了。

陆向晚原本只想透过那条缝确认那个男人不是许嘉树而已,结果一看,她气血上涌地把整块儿挡板都给推倒了……

果真是他,那个趴在她老板薛璐身上的男人,果真是她的未婚夫许嘉树。

……

里头两个人被吓得不轻,忙里忙慌地从地上把衣服捡起来,又慌里慌张地随便套了上去。

薛璐很快就恢复了神色,淡然地看着许嘉树,一脸无所谓地把问题推给了他。

而许嘉树的脸则青得刚从地窖里挖出来的一样,套上西裤后就急忙想跟陆向晚解释些什么。

“晚晚,你听我解释……“

陆向晚生平第一次觉得“解释”这两个字就是个“屁”!

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像是被冻住了一样,但却还是用尽自己的力气朝她面前的这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吐了一口唾沫:“呸!”

然后,她就这么转身离开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要大哭一场,因为电影里的人都是这样处理自己的悲惨情节的。

可是,她却哭不出来。

一路走回办公室,她那张花得一塌糊涂的脸不时引来了其他同事的耳语和嘲笑,但陆向晚觉得,她此时的心情比这张脸还要丑、还要一塌糊涂。

直到她捧着手里的纸箱,站在凯盛公司门口毅然离开时,她都还没闹明白,自己不过是去仓库翻一本四五年前的旧帐本而已,前后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罢了,自己的人生怎么就从天堂掉到了地狱呢?!

她呆呆地望着头上煞白的天,在这个无风无日的日子里,风雨到底还是来了……

拦了一辆出租车,陆向晚朝家里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那些在车窗上打得越来越猛烈起来的雨就像是打在她心上似的,让她一阵紧接着一阵地疼起来。

的士司机却心情很好,他一边哼着歌一边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新闻,还津津有味地跟她说道起来。

收音机里播放的正点新闻里照例讲着这个城市里最新鲜、最鼓舞人心的事件。

“本台记者报道,我市最大的一次保险经纪公司收购活动今天顺利完成,有业内人士认为,天成保险此次并购竟给我市接下来陆续计划完成的其他收购活动开个好头,而天成保险的主要负责人靳鹿鸣先生也将在近期接受我台专访,将此次并购的先进经验分享给大家……”

播音员平素如常的语气飘到了陆向晚的耳朵里。

她愣愣地哼了一声,对这些别人大家的乐事全然没有了解的兴趣。

胖乎乎的司机大哥接收到了她的反应,于是热情地聊了起来:“这位……大姐,看样子你不怎么了解这些新闻啊?”

陆向晚没有开口理他。

见她没有开口,司机大哥继续聊着:“这个姓靳的还真有两把刷子,天成那么大的公司还不够,还要并别人,这么一来,我们市的保险可就八九成都是他们接了……”

“关掉。”陆向晚打断了他,头依旧看着窗外,语气冷冷的。

“别呀,这么一路上走着多闷啊,听听,就当解解闷儿。”司机大哥光顾着看前方路况了,丝毫没见着她那张黑得跟这天差不多的脸。

“关掉!太吵了!”

“大姐,你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啊?”司机大哥关切地问道,却没有动手去关收音机,关于这位企业新星的报道依旧在继续。

“你关不关?不关我现在就下车,被罚了可别赖我!”

陆向晚说着,抬手就往车把上扯了两下。

这里是市内高速路,是不能停下来让乘客下车的,即便是她自己执意要下车,司机大哥也免不了被罚分抄牌这样的麻烦事儿。

“你别动!我现在就关!”

司机大哥别她这举动吓得不轻。随机关了收音机,常常地舒了一口气,抬手把脑门儿上的薄汗轻轻擦了擦。

今天是怎么了?出门忘看黄历了,竟碰上这么一个思路清晰、情绪激动的……疯子……

车厢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司机大哥从后视镜悄悄地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这个女人,脸上的妆虽然很花,但却清晰地映衬出她那两行夺眶而出的热泪。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道:也是个委屈的人啊!

……

天成保险大楼里,靳鹿鸣还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批着文件,虽然今天的工作较之往常要轻松一些,但靳鹿鸣今日的状态却比以往更加紧凑而忙碌。

“要批的文件还有吗?你把它们一起拿进来。”靳鹿鸣一边批阅一边说道。

秘书有些懵,靳鹿鸣向来不喜欢把文件累在一起批,往日都嘱咐她分批次递进去,今日却一反常态,让她通通拿进去,不禁开口确认道:“靳总,您是想一块儿批么?”

“这句话有什么歧义么?语文没学好的话,建议你回去找个小学生补补。”

靳鹿鸣没有抬头,冷冷地把这句话给扔了出来,也不管对面这人的感受如何。

秘书心里头顿时像被冷冰冰的钢针扎了一样,难受得不行。

好在她在这家公司里干了八年,跟着靳鹿鸣也混了五年,对于他这个不近人情、冷酷刁钻的样子已经习以为常了,若是换做刚进公司的小年轻,估计一下子就泪流满面了。

秘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压根儿就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低低应了一声后就出去干活了。

今天的靳鹿鸣心里头总是莫名的发紧,光是手上的表和摆在面前的钟就看了不下十次。

沈榕的航班定在下午三点半到达,虽然他已经安排了司机提前一个小时送他去机场接她,却还是怕今天活儿太多,到时候给耽误了。

“大郑,你先把车开出来在楼下等着,我一会儿直接去大厦门口找你。”靳鹿鸣想了想还是给了司机一个电话,而后才更加放心地批起文件来。

忙完手头上的活,靳鹿鸣急忙赶往机场,带着三年来少有的雀跃的心情等着沈榕的出现。

沈榕,天成保险的高级培训师,与靳鹿鸣同是财经大学经济学院的硕士研究生。

在校的那些年,沈榕与靳鹿鸣一道分在同一个项目组,与其他几个同学跟着导师做了不少项目,也拿了不少奖项,在校期间连老师都觉着他们是“黄金搭档”。

因着这个“黄金搭档”的由头,靳鹿鸣当年毕业后放弃直博的机会,也放弃了入职世界跨国五百强的机会,与沈榕一道进入天成保险时,周围的人虽然觉得意外,但也认为是情理之中,毕竟搭档了这些年,大家能这么合作得来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个由头,所有人都忽略了靳鹿鸣选择放弃的背后其实是一颗跃动的心。

三年前,沈榕随瑞士总部任职,最初说是三个月,后来又变成了一年,而后又成了三年,靳鹿鸣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等了她三年,到如今,她终于到了调任时间的上限,按照规定回国了,得知这个消息的靳鹿鸣顿时松了大大的一口气。

等了一个多小时,靳鹿鸣的手机响了起来。

第2章
蜗牛小姐在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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