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你父亲教的

“怎么是它?它怎么又回来了”

谢琼惊叫,她以为它早就飞走了。那幼鹰歪头,讨好般在她手上蹭了蹭。鹰羽尖柔,弄得她手背发痒。

“怎么会飞走?我之前可花了好大的工夫才驯服它。从前怕吵到你,现在好了,它不敢乱叫。我让它回来陪你玩,怎么样?”

谢重山揣摩着谢琼的神色,见她笑了,继续道:“你还记不记得苍哥儿?不如也给它取个名字。”

谢琼又试探着戳了戳幼鹰的翅膀,见它只躲不咬,才放心在它背上轻抚。她侧过头看谢重山:“可是你到底是怎么学会驯鹰的?”

屋檐外滴滴答答的落水声里,谢重山想起离开旬阳时谢琼父亲的话,忍不住覆住谢琼的手,牢牢抓住便不再松开。

“自然谢将军......你父亲教的。”

谢琼那位出身世家却并无门第之念的父亲,不只教了他驯鹰,还教了他兵法围棋,御术刀法,几乎是把自己通晓的所有本事全都传授给了他。在送他和谢琼离开旬阳之前,身着明光铠甲的谢将军,还教他要一生一世对谢琼好。

所以他曾经以为自己会是她未来的夫君。

“我阿爹教你的东西你倒记得牢靠,只是,给它取什么名字才好?”

谢琼想起从前在旬阳的日子,无忧无虑快活自在,要比在宛城中守着谢家那些条条框框要畅快得多,她本来也不是在诗书礼仪熏陶出来的高门闺秀,只是入乡随俗。到了宛城便该学宛城的规矩。否则是要被人看不起的。

谢琼眨了眨眼,瞧见谢重山眼也不眨地盯着她,忽然生了戏弄他的心思。

“不然就叫它小山好不好?怎么说它都是你抓来的。”

谢重山扬眉抿唇:“你是想骂我是畜生?”

只怕有时还不如畜生呢!

谢琼笑眼弯弯,在赤腹幼鹰光滑的背羽上摸了一把,怀念起了鹰羽上熟悉的手感,就是不搭谢重山的话。

可即便她不答话,谢重山照样红了脸颊,丹霞绯红晕染了眼角,还故作羞涩低头:“还是不好,不然以后你叫小山哥哥,我跟它都分不清你在叫谁,不如你再想一个。”

“你!”

谢琼险些被气死,骂不出来便要去捂谢重山的嘴,不许他在她面前提“小山哥哥”这四个字。那又不是她愿意喊的,都是他在床上连哄带骗,下了床还用它来欺负她,真是畜生也不如!

谢重山只把她的打闹当凑趣,也不还手,欺身上去就又跟她滚在了一起,若非谢琼顾虑自己身上酸涩,立刻便开始哀哀求饶,说不准就要再被谢重山给摧折一遍。

最后两人合计来合计去,还是谢琼给在窗沿外头瞧热闹的幼鹰起了个一点也不符合它迅猛血脉的名字。

阿宝。

阿宝再有灵性也是只畜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日后叫出去会给人家耻笑。

谢重山倒是知道,可左右被起这种名字的又不是他,何苦去再惹谢琼生气?他只庆幸谢琼阿爹起名的本事要比谢琼好得多,不然说不准今日他便该顶着一个何等可笑的名字陪在她身边。

被人驯化了的幼鹰无需铁笼绳索。

谢重山便教了阿宝一些简单的战鹰口令,以防他进山打猎时谢琼无人看顾。只是阿宝尚且年幼,性情顽劣,常常学着学着便绕回正房窗沿外,将那里的朽木抓个乱七八糟,惹得谢重山黑了脸不说,还逗得屋里的谢琼笑弯了腰。

谢重山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

辽州城人多势杂,耳目众多,他与谢琼的身份又敏感,保不齐什么时候就有人摸上门,趁他不在找谢琼的麻烦。有了阿宝,他进山打猎时也好放心。谢琼也猜出谢重山的用心,更是小心再小心,常深居简出,只闷在院子里同阿宝玩耍。

可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防也防不住。

一日谢重山早早出了门,剩下谢琼睡了个昏天黑地。醒来后正在院子里逗阿宝啄食,却听见院门外有人声轻唤。

“谢家郎君在家吗?”

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

谢琼默然不应,只招手带了阿宝躲回耳房。

若是官差搜捕,便该直接便踢门而入。若是左邻右舍,他们又并未与邻居结识。

门外男子莫名找上门来问人,还知道屋主姓谢。

会是何人?

门外人没听到回应,闹哄哄便叫嚷起来。

一个说:“早就查清楚了,那丫头肯定在这儿!直接闯进去就是。”

另一个声音道:“还是小心为上,莫要误了大人的事,惊动了里头的人,再把鹰给放跑就不好了。还是再去请示大人。”

两人推脱来推脱去,都撺掇着对方去请示那劳什子的大人。

趁着他们推诿的功夫,谢琼一咬牙,推开窗户,也不管阿宝能不能听懂,只盯着它嘱咐:“你要是能找到谢重山,就快点把他叫回来。要是不能,那就自己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第十八章 你父亲教的
家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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