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举足

据说动物可以看见人类看不见的东西。

许多地方都有这样的传闻吧,家养的狗突然对着空无一物的地方大叫,猫咪朝着空气弓起身子露出爪牙,我认为它们一定是看见了什么不可名状之物,才会显露出如此反常的态势。

正因如此,放课后的学生会教室里才会出现这样的景象。

从这里望向窗外,包含整个运动跑道的操场可以尽收眼底,本想沐浴着落日的余晖,依在窗边打发下百无聊赖的等候时间,隔壁空教室阳台上站着的一只乌鸦吸引了我的视线。

“......”

它似乎也注意到了我,别过脑袋,用它细微且尖锐的视线跟我对上目光。

“不祥之兆啊......”

在古代巫术的记载中,乌鸦,即是死亡,恐惧与厄运的代名词。传说乌鸦的啼叫会抽走人的灵魂,所以自古以来都被誉为“不详之鸟”。

此时,被这只看上去不怀好意的乌鸦盯上,我理应感到厌恶才是,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感觉。

大概是因为黑猫与乌鸦同为“凶兆”,而我又恰好养了一只黑猫的关系。

虽说将瑠璃捡回家后发生了许多事情......现在看来,说是转运也不为过。

‘一只带来福运的黑猫’,唔......这种说法要是放在古代,绝对会被斩首示众吧......

我摇摇头,不再与它对视,将目光移向操场。

沐浴夕阳如同金沙般明亮的体育场里,总少不了各类体育社团学生锻炼的影子。

足球部...篮球部...网球部...嗯?

我将目光锁定在某个方向。

“是羽毛球部啊。”

诺大操场一角的羽毛球区里,两位身着夏装的女生正在对练。

头戴遮阳帽的女生将手里的球高高抛起,随后将握拍的手臂伸展开,精准地将球打向网的另侧,对方也毫不示弱,稍微调整自己的站位,便将球击打回来。

一来一回,两边都没什么实质性的进展,看上去更像是在比谁把球打得更高......这真的是羽毛球部的成员吗?

望着羽毛球在空中翻来覆去的场景,我不自觉打了个哈欠,正打算找找其他值得观测的景象时,我被那只站在隔壁阳台的乌鸦吓了一跳。

这家伙......为什么还在盯着我?!

我有些不安地朝它望去,乌鸦的视线似乎从对上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停留在我身上......

更让我不安的是,比起刚才安静的模样,此时它的毛发似乎微微隆起,嘴巴也不知何时张开,一副看上去比我还要惊恐的样子。

等等......难道它看到了什么,我看不见的东西?

想到这里,我神经质般的左右张望,眼前是广阔的操场,身后则是学生会教室,除此之外,我并没有看见任何东西,不对,如果是真的话,我看不见反而更合理......

或许是我四处张望的幅度过于夸张,那只乌鸦受惊似的“啊!”了一声,便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

啊。

即便是对封建迷信古老传说之类东西丝毫不感兴趣的我,此时也不禁感受到一股从脚底涌起的寒意。

我是不是要倒霉了啊。

莫名其妙被乌鸦盯上,郁闷感顿时充满了内心,我只好无奈地发出叹息,继续注视打着羽毛球的二人......嗯,这是什么情况?

方才还在慢悠悠地打着“养生球”的二人,此时彷佛互相都打了鸡血一般,在球场上来回跑动,将球牵制至对方的反手后,再利用高球机会起跳搏杀,没过多久,双方都已经气喘吁吁。

甚至高高跳起时,运动短裙下的光景也变得若隐若现起来......

心里的郁闷顿时被这副光景一扫而空,看样子真的有‘幸运乌鸦’的存在啊。

于是,作为羽毛球爱好者(暂时)的我,自然津津有味地欣赏起两人的对决。

但那种打法毕竟很耗体力,没过一会儿,其中一方便投降似的将球打飞,随后走到场边拿起了矿泉水。

另一名女生见状也走了过去,将头顶的运动遮阳帽摘了下来......仔细一看,这两人不就是谷叶跟谷月学姐吗?

好险......要是被她俩发现我在偷看的话,一定会被教育得很惨......

想到这里,我立马将‘幸运乌鸦’这个概念从脑海中抹去。

担心继续倚在窗边会露出马脚,我正打算从窗边离开,却突然发现两人似乎在争吵着什么。

那两人居然也会吵架吗?我犹豫了一下,终究是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打消了离开的念头。

朝着微不足道的小角落望去,谷月学姐似乎在对谷叶说着什么,但对方好像并不是很在意,一边喝水一边漫不经心地将视线投向别处,偶尔回复一两句,神态也很冷漠的样子。

虽然能看清个大概,不过谈话的内容无论怎样也不可能听到啊......

在我印象里,这姐妹两人虽然性格截然不同,但两人间存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不像是会发生争执的类型。

不过,每天都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两人又都是体育部的干部,偶尔会发生争吵也无可厚非吧......

为什么偏偏被我看到了......拜托了,千万不要打起来哦......啊!

面对漫不经心的谷叶,谷月学姐突然将手他抬起,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谷月学姐只是抢过谷叶手里的水瓶,嘴里还在说着什么,似乎是让对方好好听自己说话,被抢走水瓶的谷叶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即便没有真正动手,两人间的氛围此时无疑已经降到冰点,隔着老远看见都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或许是受够了谷月学姐的喋喋不休,谷叶动了动嘴唇,便径直离开了羽毛球场,只留下谷月学姐一个人站在原地。

目睹了全程的自己,在谷叶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后,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好可怕,这就是女生之间的矛盾所产生的气场么,杀伤范围也太大了吧......

见谷叶独自离去,谷月学姐也没精打采地收拾起掉在地上的球拍。

望着球场里单薄的身影,我不禁对两人之间的矛盾感到好奇。

体育部里的琐事吗?不不不...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争吵,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谷月学姐那么认真的样子。

难道是家里的事?如果是这样的话,根本不好意思去问啊......

虽然很在意,不过,如果真的是家事的话,我也没有操心的资格,嗯......虽然很在意就是了。

我将好奇心咽下肚子,准备转身离去,眼角的余光却发现了异样。

坐落在角落里的羽毛球场处,谷月学姐已经收拾好球拍,却彷佛被什么东西吸引了目光。

欸,她在看什么呢?我循着她的目光望去......两人的视线就这样碰撞在一起。

‘你.在.看.吗?’

谷月学姐的声音隔着大老远毫无预兆的在我耳边响起,一阵寒意袭来的同时,我也下意识逃离了窗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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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来晚了,大家都到齐了吗?”

佳子学姐从学生会室虚掩着的门外探出脑袋,朝里面扫了一眼。

“我不会是最后一个到的吧?”

“没错,你就是那个给大家发消息,自己却姗姗来迟的家伙。”

青山学长不耐烦地走到门口,一把将门拉开,随后看着佳子学姐手里的东西陷入沉思。

“这么多文件是怎么回事?”

“啊哈哈......因为新学期刚刚开始,需要学生会处理的工作很多嘛。”

说着,佳子学姐把一大摞文件塞进青山学长手里,随后望向窗外。

“看样子天色不早了呢。”

佳子学姐以往束起的马尾,今日意外地散在身后。

“还不是怪你来这么晚,说真的,我刚才都打算回去了。”

青山学长小心翼翼地将那摞文件放到桌上,用手拍了拍它们。

“所以,叫我们来的目的是加班吗?”

“加......加班?”

听到‘加班’这两个字,棕夏吃着零食的手不自觉停在了半空中,用眼角余光朝那叠文件看去,脸上顿时浮现出惊恐的表情。

“我可不想天黑了还吃不到晚饭啊!”

“你不是吃了挺多零食嘛,就当是垫肚子了。”

“难......难道说这盒放在学生会室的点心是......”

没错,是佳子学姐特意为你放置的陷阱卡哦,棕夏,没有比食物更能让你上钩的东西了。

被佳子学姐回以微笑后,棕夏又将无助的目光望向我......虽然我也很想早点回去,不过,此刻这个房间里的四人中,我跟棕夏属于是统治阶级的最底层,换句话说就是老板跟员工的关系,老板让你加班,你又有什么办法呢?

想到自己加入学生会将近一年,地位上来说却跟半途乱入的棕夏差不多,我不禁为自己的遭遇感到悲哀。

这时,意想不到的家伙突然站了出来。

“我说佳子,只是处理这些文件的话,没必要把他们俩也叫过来吧。”

青山学长瞥了眼桌上的文件,随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小心翼翼地打开。

“新学期体育部经费申请表......呃,体育部......怎么第一份就这么棘手。”

“后面还有更棘手的哦,那个‘神秘现象研究会’你还记得吗?”

“什......我不是告诉过他们不要用这种乱七八糟的理由申请空房间吗......”

“一般来说是没办法通过的,不过,这次他们不知道从哪找了个愿意做他们研究会顾问的老师,这样一来似乎有跟学生会谈判的资本了呢。”

“诶?为什么他们会想到这种做法......”

“因为去年的这个时候,某人拒绝申请的时候振振有词地说什么‘有本事你们就去找个愿意做顾问的老师来!’这种话,这不,现在的学生还是很听话的。”

“哈?不是,当时我是......呃。”

佳子学姐一番话下,直接给青山学长整不会了,这就是“有因必有果”嘛......

看着青山学长一副想不明白的神情,佳子学姐拍了拍他的肩膀。

“放心,这还不是最棘手的呢。”

“现在我明白为什么你要叫他们俩过来了......”

青山学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接着便老老实实准备处理文件,却被佳子学姐制止了。

“虽然加班的确是我召集大家的目的,不过这些文件并不是加班的目的。”

“什么意思?”

“总之,大家先坐下。”

关上学生会室的大门,佳子学姐收起平日里那副玩笑的表情,待到大家都规规矩矩坐好之后,清了清嗓子。

“新学期已经开始了,我跟青山作为去年的二年级生,今年也已经顺利升学,而叶诚跟棕夏也是如此。”

“哈......”

“先恭喜你们。”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虽然升为了二年级生,不过周遭的氛围倒是没有什么变化,硬要说的话,学业的难度跟课后作业量都会显著增加吧......这算值得恭喜的事吗?

不过,说不定会偶遇刚刚入学的一年级学妹,一脸生涩地对我说“学,学长,这个地方我找不到,你可以带我过去吗?”,嘶......这么一想,日子还真有点盼头了。

“咳......说回正题,我跟青山虽然已经是三年生,但就第一学期而言,继续学生会的工作还是没问题的,不过,等到了下学期,我俩也会像楠学姐那样,出现在这里的机会越来越少吧。”

‘楠学姐’这个名字从佳子嘴里说出口的时候,大家都不自觉朝靠窗的那张椅子望去。

去年,我被坑蒙拐骗带到这里的时候,楠学姐就坐在那里,用一番话将我顺理成章地带进了学生会。

如今一年过去了,楠学姐也顺利从这所高中毕业,听说考取了外地的大学,不知道在那里还会不会继续做学生会的工作呢......

棕夏跟青山学长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来楠学姐确实对学生会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好啦好啦,学姐她已经完成自己学生会长的使命,光荣退休啦,接下来,这个学生会可就全靠我们了。”

佳子学姐将视线从那把椅子上移开,随后看向我们。

“我从羽裳老师那里拿来的新的学生会名单,从今天起,学生会成员的一切工作,都按这上面的来做。”

“诶,这种事情以往不都是老师她亲自过来公布的嘛。”

青山学长刚说完,就被佳子学姐瞪了一眼。

“老师已经做了很多了,这种事情就不要麻烦她啦。”

“哦......”

“咳咳,言归正传,在公布这份名单之前,我还有几件事情要宣布。”

将名单放在一旁,佳子学姐郑重其事地开口。

“第一件事,楠学姐已经离开了学生会,之前学生会的风评一直不是很好,在楠学姐的努力下,才维持在一个相对微妙的位置......”

“学生会风评的问题......我觉得是因为体育部的谷月不停在搞鬼的缘故吧。”

青山学长似乎对这件事情有自己的看法,话说回来,在我加入学生会之前,楠学姐跟谷月学姐好像就已经有不小的恩怨,两人又是各自部门的领头,以谷月学姐的性格,青山学长会这么想也不是没有道理......

“青山,不能老从别人身上找原因啦。”

“好好,知道了知道了,只是她们这一年真的很过分嘛。”

嘴上这么说,青山学长还是对体育部有着不小的看法......这种状况可不利于提高学生会风评啊。

“放心,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问题了......这个一会儿再说。”

佳子学姐清了清嗓,继续说道。

“总之,楠学姐好不容易维持下来的风评,不能在学姐离开后不增反降了,每个人都要打起100%的精神,知道了吗?”

“知道了。”

“好,很有精神。”

收到大家毫无干劲的回应后,佳子学姐宣布了第二件事。

“第二件事,徐明因为个人原因退出学生会。”

“诶?二刀流会计学长居然退出了吗?”

一不小心就说出口了......等我回过神来,佳子学姐正朝我微笑。

“叶诚,你给小明取外号这件事,我要不要告诉他呢?”

“不是,那个......之前看学长处理文件的时候一丝不苟,很认真很享受的样子,还以为会继续做下去呢。”

“关于这件事......”

“是因为他妹妹吧。”

青山学长似乎察觉到什么,出口打断了佳子学姐的话。

佳子学姐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

“小明的妹妹还在上初中,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之前有一次因为学生会的加班,导致小明没来得及赶回去照顾发烧的妹妹才住了院,升入三年级后,空余时间变得更少了,所以,小明才打算把这些事情都留给妹妹。”

原来是这样啊,徐明学长真是一位好哥哥,同样有个妹妹的我,不由自主地感到钦佩。

“呜......呜呜......”

棕夏突然毫无征兆地发出呜咽,着实把我们吓了一跳。

“棕......棕夏,你怎么了?”

“学长......学长他真是太温柔了,我之前居然还背地里叫他四眼学长来着......我有罪呜呜呜......”

“我说你们俩啊......”

佳子学姐无奈地扶住额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跟青山......在你们私底下不会也......”

“没有,完全没有!是吧棕夏。”

“啊,对对对,是啊小叶子。”

我跟棕夏一个劲地摇头,随后又一个劲地点头。

“......算了,我接着说,以上就是徐明退出学生会的理由,大家都没有意见吧?”

“当然没有,就算他要回来,我也会赶他回去照顾妹妹的。”

青山学长振振有词地说道。

“很好,那么要宣布的事情已经说完,接下来就是公布新学生会名单的时候了。”

说罢,佳子学姐拿起放在一旁的名单,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因为楠学姐跟徐明的离开,学生会职务出现了空缺,虽然招新还没开始,但刚刚入会的学生担任职务显然不太现实。”

佳子学姐顿了一下,将视线移向我跟棕夏。

“所以,空缺的职务由你们两人担任。”

“哈?我可当不了学生会长啊!”

听到佳子学姐这么说,棕夏慌张地摆起了手......这孩子是不是脑子有点毛病?

“......棕夏,你想当学生会长吗?”

“呃......可以试试?”

“做梦吧你。”

佳子学姐叹了口气,重新拿起名单。

“经与羽裳老师讨论决定,风纪委员一职由棕夏担任,主要负责纠改校园乱象,维持学生会活动纪律等。”

说完,学生会室陷入了沉默。

喂喂,怎么都没人提意见啊?她才是该被风纪委员逮的那个吧?

不行,为了学生会的风评......

“学......学姐,我看......”

“等一下,小叶子。”

棕夏站起身来出口打断了我,随后沉思了一会儿,朝佳子学姐望去。

“我有一个问题。”

“但说无妨。”

“可以使用暴力么?”

“最低限度的话,大概没什么问题,毕竟学生会还是需要唱黑脸的存在嘛。”

佳子学姐说完,棕夏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那就没问题了,包在我身上。”

棕夏所说的“没问题”,大概是“只要解决了有问题的家伙,就没问题了。”

不知道班里那帮家伙听到棕夏当上风纪委员会是什么反应......

“咳嗯,那么接下来......”

学姐的目光落到了我身上。

“会计一职由叶诚担任,这个我想大家都没意见。”

“同意。”

“没意见。”

青山学长跟棕夏一致出声,看样子大家都没意见,真是太好了......我的意见呢?

“那个,我......”

“嗯?对自己的工作内容还不是很了解吗?”

“不......说实话已经很了解了。”

在学生会这一年,我也跟着徐明学长处理了不少文件,经费计算,收支管理之内的事情,对我这样离开家独自生活的高中生而言,早已是烂熟于心的技能了。

“也是,那还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会计......他要加班吗?”

没错,这才是我最关心的问题!我可不想还没步入社会,就要遭受加班的折磨啊。

“这不是加不加班的问题,会计就是那种,很特别的那种......”

“比如?”

“咳,比如学生会不会强迫你加班。”

“......我明白了,我没问题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只好无奈坐下,思索起自己第二年的学生会生涯,会在怎样的名为“加班”的地狱里度过。

“好,那么,还剩下两个位置......”

佳子学姐的视线停留在名单上。

“副会长依旧由青山担当,至于学生会长......”

说到这里,佳子学姐突然放下手里的名单。

随后,学姐卷起袖子,摘下那副定格在印象里的眼镜,从口袋里掏出皮筋,将身后的长发扎起。

摘下眼镜后的佳子学姐的眼神,让我想起了不久前还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今后,便由我担任学生会长一职。”

无论是言语间显露出的自信,还是嘴角浮现的笑容,一切感觉都很熟悉。

我大概明白了羽裳老师这么做的理由。

“各位,有无意见?”

“没有意见,会长。”

青山学长率先出声,我跟棕夏也跟着附和,佳子学姐忽然楞了楞。

“原来被叫‘会长’是这种感觉啊......怎么说呢,有点爽,哇哈哈哈哈哈哈。”

得意忘形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喂。

不过,佳子学姐本就是这样的家伙,看来即便肩负了学生会长的重任,也没能让她放弃好好做自己,这样一来的话,心里的确放心了不少。

“对了青山,你这家伙居然对我当学生会长一事没有意见,这倒是挺让我意外的。”

“算了吧,我可没自信能接过楠学姐的位置,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还是给你这个笨蛋来做吧。”

青山学长笑了笑,随后起身朝那叠厚厚的文件步去。

“没别的事,就开始处理新学生会的第一期工作吧。”

好强,这就是加班人的自觉吗?我跟棕夏对视一眼,相继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等一下,还有最后一件事......”

这时,佳子学姐叫住了我们。

“呃......是这样的,虽然学生会的招新工作还没开始,不过,之前有人找过羽裳老师,说无论如何都想加入学生会。”

“虽然招新需要走面试的正规流程......但我们都知道叶诚是怎么进来的......”

呃......这么说来,是羽裳老师又动用了她“顾问教师”的特权了吧。

“所以,有两位已经在羽裳老师那完成并通过了面试的学生,也将在即日起正式加入学生会,并且......”

说到这里,佳子学姐冷不丁皱了皱眉,随后很快便恢复了神情。

“并且,二位都是大家的老熟人了。”

随后,学姐将名单放在我面前。

在以往的学生会职位下方,赫然列着一排小字:

干事:二年C班白杨

二年A班谷叶

第四章:举足
三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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